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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食,吃素






作者:台大關懷生命社 彭璿



        晚上跟懷生社的大伙兒去娃娃魚吃了一頓,又想起了吃素的心路歷程,仔細想一想,剛好這個月就滿一年了。去年的九月,我還在skype上大肆的跟朋友討論吃素這件事,對於一個讀森林系的人來說,要我承認「植物沒有感覺,所以我們用吃素來減少受苦的動物」這個論調真的很困難,因為我大學就是跟植物混在一起啊!他們可以因為環境做出千百種的改變,甚至是突然的變動而產生基因型相同外型卻大相逕庭的ecotype,我最印象深刻的是鹿兒陽老師的林木生理學實習課程,我們用機器測一片葉子固定面積的光合作用效率,因為中途大部分的時間在等待,我感到無趣,便腦殘的捏了其他片葉子一下,助教看見了我這個行為,淡淡的說了一句:「妳知道妳的這個小動作可能已經打亂了植物體內的生理狀態,只為了回應妳捏它的一下,造成我們測得的數據不準。」這一席話,雖然根據過去所學可以自然的推演出來,但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常常把很多「容易被忽略的小事物」不當作一回事。自從那堂課,我便開始對於宿舍那幾株盆栽的死活感到特別在意,或是在建國花市閒晃後三、四十塊就可以買回一株生命覺得感嘆,用一種有點過度多愁善感的才情在看待周遭的「生命」。

  因此在一開始,我對於懷生社很多人吃素並不感到特別的想去追隨,到了澳洲,我依舊去超市買大塊好吃的牛肉回來煎,甚至學會了雞腿去骨做出了比我媽廚藝還高超的香噴噴的脆皮雞腿,直到某一天朋友跟我說她在社課看了Earthlings =《地球上的生靈》後下定決心要開始吃素,「因為那樣巨大的痛苦太難以被忽略了。」她說。好吧,不得不承認有一點驚訝,於是我隔天馬上跑到珀斯的圖書館預約電腦,起初抱著有點懷疑的態度,沒想到在影片開始播放的第一秒到最後,我的震撼度完全沒有減低任何一分,甚至隔壁的歪果人還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我,大概覺得我為何要看如此變態、扭曲、不可置信的影片吧。
 
     電影中某些言語的刻意引導是無法被忽略的,但其真實性更讓人難忘,拍攝者利用很多偷拍的畫面,不加任何修飾的讓我們看到眼前美味的牛排在上菜之前經歷了何其悲慘的一生,雖然我們可以反駁說那可能是拍攝者針對比較不人道的屠宰場做渲染,但在考慮到經濟利益下,廠商究竟會花多少資本在動物福利這件事上面?既然肉類的需求是這麼龐大又理所當然,真正會因為不符合動物福利而被譴責甚至遭受責罰的屠宰場用想的也知道大概少之又少,而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肉嗎?

    我們看見初生的、黃色又毛茸茸的小雞會直說牠好可愛,牠睜著好奇的大眼、把第一眼看到你的當作母親跟隨。但在肉場裡面,剛出生的小雞、還未踏過真正的青草地,就被人類在不施用任何麻醉藥物的狀況下去喙,以避免將來在壓力過大的環境下產生互相拔毛、啄咬的行為,而一些身體虛弱、不小心掉出生產台的小雞,可能會被踩死或是直接丟到垃圾桶,沒有人在意。豬在被屠宰人趕出籠子前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牠們可能選擇呆在原地做軟性又無用的抵抗,而屠宰人只好拿鞭子瘋狂的抽打、甚至電擊,一邊看著牠們痛苦一邊發出戲謔的嚎笑。

     在此之前我是個愛吃肉到不行的人,即使是現在,我經過傳統市場看見油黃黃的美味甘蔗雞、經過牛排店傳出的香味、看見海鮮餐廳滑不溜丟又水嫩嫩的生蠔和螃蟹,我的唾液從沒有停止分泌過,我常常笑自己是不是意志不堅、一直留戀著肉的美味,但仔細想想人本來就是雜食性的啊!況且我吃了21年的肉,叫我把這樣東西從食物中去除,其實根本要了我半條命。但時間久了,沒想到身體和精神上都起了小小的改變,除了大便比較不臭、利己又利人以外,對於咖啡、酒的敏銳度提升了,有時候身心甚至會莫名得感到「平靜」,時間久了慢慢開始領悟很多人在說的「吃素可以調養性情」好像煞有其事,還有思緒上也有了些不同,包括看事情的角度、對生命的思考、各種大大小小的主流文化是不是都只建構在人類的利益上等問題。

     即使有以上種種好處,想吃肉的渴望仍存在著,但在整個肉業沒有改變以前(我甚至懷疑不會有那麼一天,反正地球都要毀滅了),大概是沒有機會吃到香嫩多汁的牛排了,而在Peter Singer《動物解放》內的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凡是具有感受痛苦之能力的生物,我們都應該將其利益納入考量。」既然我明明知道這些動物在變成只是為了滿足我對肉食慾望的一盤佳餚前,歷經了一輩子的苦難與折磨,難道牠對苦痛的感受就不該等閒視之嗎?再加上能量金字塔告訴我們下一階層的消費者只能利用到10%的能量,又全球糧食危機(雖然資源分配不均應該是最大的問題)和地球暖化,吃素其實算是個不壞又好處多多的選擇,所以就繼續下去吧。

  好在現在素食餐廳越來越多了,但在大眾市場中還是小眾,希望未來能有越來越多的餐廳考慮的這一部分人的需求,然後速食餐廳通通變成素食餐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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